游戏有无限种可能,腾讯该有怎样的担当?
不要怀疑,这,就是一款游戏。
不要怀疑,就是全程黑屏。
能玩吗?
答案是,能。
游戏,已经不止是游戏。
上面的场景,就发生在功能游戏《见》。里面的体验,模拟视障人士感知。有580万人,通过它体味视障人士的生活状态。
如何开一场可以容纳1200万人的演唱会?
(怎么可能?1200万人相当于近130个鸟巢体育馆的观众!)
答案是,在游戏里。
疫情期间不能开线下演唱会,世界知名说唱歌手Travis Scott另辟蹊径,在游戏《堡垒之夜》里开了一场,在线观看玩家,达到了1200万之多。
线下做不到的,游戏是最好的延伸。
其实,除了对线打怪争输赢,千姿百态的游戏“场景”,我们日常接触得并不少。
——前阵子,腾讯功能游戏《普通话小镇》,内含语音识别技术,在云南、四川等地,有几十万用户通过玩游戏来练习普通话。
——腾讯和敦煌研究院合作,把敦煌的壁画做成了《王者荣耀》的皮肤,在游戏里,有四千万人通过“飞天”皮肤,了解敦煌故事。
技术的进步,使得游戏得以有机会建立更多场景。
而大众通过这些丰富的场景,去接触传统文化,以及更多无限的可能。
面对游戏的无限可能,近期,腾讯公司高级副总裁马晓轶谈了他的想法,以及腾讯应该扮演怎样的角色,有怎样的担当。
以下为QA摘录:
Q1:你第一次接触“游戏”是什么时候?与现在比,变化大吗?
马晓轶:我的第一款游戏是82年、83年玩的街机,过了快40年了,其实游戏变了很多、很多,我们都是亲历者。
从最早的游戏,到今天的游戏,因为技术的发展,它的可能性在不断扩展,不能用狭义的眼光看待今天的游戏。
把游戏看成是一个对现实的模拟,有抽象的规则,然后很多人互动的一个超级数字场景,并且这个场景还被技术不断的推动,做很多变化。
我估计,再过20年,我们倒过来看今天的游戏,肯定觉得那时候好原始。将来的游戏到底长什么样?一定远超越今天人类的想象。
Q2:再过20年,你觉得游戏行业会是怎样的?
马晓轶:首先大家会越来越认识到,游戏是一个由技术驱动的产业。
如果以20年这个时间点看,VR、AR、AI这些技术都会大范围地应用到游戏当中。VR的问题,短期来看,我比大家都悲观一些,但长期来看,我比较乐观一些。
十年、二十年后,我相信技术会有非常大的进步,而这些进步,会很大程度地改变游戏体验。
Q3:在前面,你提到一个概念——超级数字场景,它是什么?
马晓轶:如果把游戏想成超级场景,它可以干的事很多。
过去两年,有几个尝试都值得说一下:
我们做一个游戏《普通话小镇》,用最新的语音识别的技术,加上游戏化的引导,来推动大家练习普通话。
游戏推出之后,在北京没有人用,因为大家觉得不需要。但在云南、四川很多地方,大概几十万的用户都在用。
还有一个很好的例子——是前年,我们做的游戏叫《见》。我们和很多公益基金会聊,说这个社会对视障人士的理解太少了,很多时候大家不知道作为视障人士是什么感觉。
《见》这个游戏里,玩家可以看到非常隐约的场景,几乎是一个和视障人士能感知到的世界一模一样,还有一些任务交给你。
玩家可以在游戏里感受到,视障人士是怎么处理日常问题的,这个难度是普通人的多少倍。游戏推出之后,两三个月里有580万人下载玩这个游戏。
你已经很难说这是游戏,它确实是个游戏。
Q4:这些场景,为什么到这几年才出来呢?
马晓轶:首先我们觉得游戏是由技术演进带来的文化表达方式演进、带来的娱乐方式演进,这个过程中有大量的可能性,因为技术发展的速度非常快。
前两年大家说摩尔定律过时了,现在看来,新一轮技术的升级速度也不慢,所以这个过程中,我们觉得游戏的可能性会变得越来越多,游戏的边界越来越拓展出去。
今年疫情期间,我们看到全球都有很多的现象,比如说Travis Scott在《堡垒之夜》开1200万人参加的演唱会,以前,很难想象这样的场景发生在游戏中,未来,越来越多这样的场景,会被创造出来。
正是这些场景和不同角色的引入,让我们真正意识到游戏的可塑性、可扩展性有多大。
Q5:在这样的场景中,对腾讯来说是哪些领域的内容?这些内容之中彼此如何融合?
马晓轶:一是让大家有更多的想象空间。
游戏中有很多关于科幻、未来的场景,并不是日常生活中接触到的。同时,也能把基于现实世界的拟真带到游戏世界中。
比如说,《王者荣耀》和敦煌的合作、和越剧的合作,把传统文化带到游戏当中。
我们把敦煌的壁画做成了《王者荣耀》的皮肤。一年大概有200万人去参观敦煌,但在我们的游戏里,差不多有四千万人用了“飞天”的皮肤。
还有越剧。传统戏剧的受众越来越少。我们找了越剧的老师,和我们合作了一个“梁祝”的皮肤,人物形象、声音、动作,所有的设定都是越剧的,有将近有八千万人穿了这个皮肤。
另外,游戏很重要的一点,是能够让玩家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。
像我们聊到的,模拟视障人士生活体验而开发的游戏,类似公益性质的游戏,可能是普通人在现实生活中从来没有接触到的场景。
Q6:也就是说,游戏可以赋予公益的性质或者赋予了其他行业的特点,比如我们帮助教育行业、帮助公众行业,所以游戏才有它的意义?
马晓轶:我觉得游戏本身就有它的意义。
我们做公益一方面是社会责任,但更重要的是游戏本身具有可能性,我们并不是硬接上去,它本身能更好地承载公益的作用。
另一边游戏本身,我们需要更新的是整个社会对游戏的意识,刚才说游戏是技术带来表达方式的演进,因为人类历史上每次的技术变革,都会带来表达方式极大的变化。
我们怎么定义游戏的?它是一个有规则、可模拟,是有交互性、成长性、主动性、乐趣性的,我们可以看到,它并不是今天大家简单认为的“电子游戏”,而是说在人类很多活动当中都有的,而且这些活动塑造了整个人类之前的社会。
技术的进步,人类的数字化、信息化是一个不可阻挡的脚步,一定程度上,我们今天在游戏领域的很多探索,可以塑造我们未来的科技世界。
Q7:所以技术很重要,现在关于AI和游戏关系的讨论非常热烈,你认为AI给游戏带来什么?
马晓轶:我觉得AI非常适合游戏领域,游戏的特点是它有规则、对现实的模拟,对现在基于深度学习的AI方式来说,一个有规则的世界,是最容易让它发挥的世界。
我们内部也有尝试,把类似的技术用在王者荣耀AI的研究上。这些AI打《王者荣耀》,以一个正常人操作角色的视角来看的话,它们已经达到真正电竞级选手的水准。
我们可以看到,AI可以在游戏当中模拟人的行为,模拟程度越来越高,甚至可以和人匹敌。这一方面可以让游戏的对抗性做得更好。
另一方面,AI可以很好地帮助我们开发游戏。游戏世界要做得足够真、足够大、足够丰富和有深度,需要大量的内容开发,这些内容开发和世界构建其实是可以用AI实现的。
现在,很多游戏内真实的场景,比如湖和陆地的边界怎么样做得更自然,如果有一条路径通到山上,路径怎么看起来和周围的植物有更好的互动,其实很多时候已经是AI在做。
未来AI在这个方向也会有更大的发展,帮助我们构建一个更真实、更复杂的游戏世界。
Q8:怎么看云游戏呢?这也是很多人讨论的东西。
马晓轶:再过五年来看,我觉得云游戏一定会成为非常重要的游戏形式,特别是原生的云游戏。
任何一种技术的发展,最终都会找到一个最合适它的游戏方式。云游戏技术成熟的时候,一定会有一个最适应的游戏形式出现。长什么样呢?今天很难讲。
但我可以说几个这方面的探索:
第一,我今年给团队一笔预算,尝试做一个真正原生的云游戏场景,因为云游戏可以把更多的显卡计算能力合并在一起,渲染出更真实的世界,这远超单台电脑可以达到的水准。
第二,云游戏意味着人和人之间的协同更容易,可以很轻松地转移人物的控制权。比如云游戏和直播,会更容易有一些游戏和游戏之外的交互,我觉得这些都是云游戏可以探索的方向。
Q9:云游戏不一定意味着是很“轻”的游戏吗?
马晓轶:当然,云游戏可能远比现在的游戏做得更重度,需要调用的资源是完全不一样的。比如现在每个人的游戏场景都是用自己的显卡来渲染的,那每个人、每个场景的上限就是单台设备计算能力的上限。
将这些计算能力集成起来,可以做出更真实的世界,通过串联的技术、镜头的切换,等于是每个人把自己设备的计算能力翻了一千倍,所以我觉得这是非常大的想象空间。
Q10:技术不断在给产业赋能,反过来,游戏能为技术革新带来什么吗?
马晓轶:英国工业革命起源于大家对衣服的需求。因为对衣服有需求,所以要纺织业,因为有棉花、煤炭。这些需求推动了所有技术升级之后,慢慢的,工业革命的动能就出来了,游戏行业多少在今天的信息产业里扮演了“棉花”和“煤炭”的角色。
今天我们说,最重要的AI的硬件公司之一是英伟达,它生产显卡,它的浮点运算能力是推动现在AI进展最重要的动力,它是最早为游戏3D的能力开始建立的公司。
因为游戏推动技术在进步,所以进步到有一天,突然有一个分支,这个能力足以推动AI的计算。
Q11:未来会有什么新的期望,腾讯在游戏行业将扮演什么角色?
马晓轶:我觉得我们有几方面的角色和责任:
一是,希望我们能够帮助探索行业的可能性,这是我们为什么在2019年提出了新的口号“Spark More!去发现,无限可能”,我们希望能激发出这个行业,以及整个游戏生态更大的可能性,来寻找游戏行业未来发展的路径;
二是,让游戏和新的技术、更深的艺术做结合,做出更好的产品给到玩家,这是作为一家游戏公司、作为游戏开发者更希望做到的;
三是,游戏是一个新生事物,越来越多人参与到游戏中来。我们要把游戏和社会、游戏和人之间的很多问题探索清楚,明文规定下来做契约;
四是,基于游戏的种种可能性,应该负担起更多的社会责任。包括我们刚刚说的公益游戏,包括怎么用游戏、用科技来更好地帮助教育界,也包括我们花了非常大的力度去做青少年的防沉迷。我们觉得任何事物都是有好有坏,过度游戏肯定有问题,如果不过度反而能激发大家的好奇心和兴趣。
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。